2009年8月12日星期三

从《出埃及记》 谈建筑美学

从《出埃及记》 谈建筑美学
线装情结:
2009/07/27 3:13:21 PM
●温任平

《出埃及记》第27章60节,上帝如此告诫摩西:“庭院的大门应该长达20尺,要用蓝、紫、红的亚麻布。”连上帝都强调与风水有关的室内设计与颜色运用,可见这门看来有点玄虚的学问有其跨种族、跨宗教的意义。基督教徒可以为他的家居作些风水设计布置吗?我要反问的是:为什么不可以?

外在的庭园与内在的景观如何配合,涉及堪舆知识与建筑美学,关键点在“和谐”。设计师与风水师必须了解外观与内景的“应合”(correspondence):室内的甬道是庭院的小径,屋内的家俱是院里的树木,地毯是草坪,花丛呼应室内的花卉装饰。庭院的灯饰与室内的灯饰有着微妙的关系。我说:“微妙”因为可以截长补短。庭院必有分割与过度部分,正如室内设计也是由分割、过渡 、重新显现等元素所组成。

大门是藏风聚气重要一环

大门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是藏风聚气最重要的一环,也是时间与空间的交接处,即使我们不太懂科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,我们都知道人没了时空即无法存活的道理。在大门的入口处阳光慢慢移动,如果你有静坐在厅上读书的经验,阳光的脚步可以从我们的书的这一端挪移到书的另一端,然后停在沙发的手靠,不一会儿,阳光又在人们不知不觉间走进大厅的其他角落去。太阳充满了光、热与能量,屋内的幽微晦暗需要它来驱赶,不,是“净化”。这么写着,读者诸君大概不难明白我每天清晨都练“大日如来法”的原因。我把“一白生七色”的旭阳带进体内,启动七重轮(从顶轮到海底轮)的转动,我要加强的是活力和生机,我拒绝衰老。

三世纪的哲人Porphyrus很早就指出:“门槛是神圣的。”Gaetano Pesce在他的大著《两人世界:次领域城市》(Environment for Two persons:Subterranean City)提到进入大门,这“进入”过程充满焦虑不安,有心理上的重要意义。国内政坛最近不是发生了一件事,30岁的年轻人进入某个大门,21个小时后陈尸5楼露台的大事吗?大门犹似国家的边界,现代人类的生活,经验都是进出不同大门与进出口处后发生的,从大门到房门,从会议厅的门到办公室的门。大门外是公共空间,大门内是半私密空间,跨进睡房的门那是属于当事人自己的完全私密空间,当然科技的侵入,针孔窥探与摄影可以把个人的隐私爆露,并被充满恶意与仇恨的变态份子挂上去网络让众人浏览,这牵涉到“科学的道德性”,这儿就提而不论。我这样写着,大家就不难了解为什么有人会花29万令吉(可以在怡保买栋四房一厅的双层洋房),把大门装饰得美仑美奂的原因了。至于大门的过度强化:权威感、力量感、材料的高贵感会不会造成“高承载”(high loaded)与“过度承载”(over-loaded),反而造成负面效果,从政客到牙医到皮革匠,他们大多数是懵然不知的。浪费资源,复毁伤自己,愚不可及,莫过于此。

读现代主义小说的鼻祖卡夫卡(Franz Kafka)的《鸟巢》,我们读出了他对空间感的心里渴望与矛盾:“它包被着我,像鸟巢包被着鸟。”被包被有保护的感觉,但同时有窒息感。长期住在500平方公尺的一般贫困阶层都无法躲开那种封闭的窒息感。太大的空间亦会有反效果,德国一流的文化哲学思想家班雅明(Walter Benjamin)论诗人爱伦坡(Edgar Allan Poe)的作品,如此点题:“人会在建筑里迷失”。不少高官显要就这样迷失在他们自筑的“宫殿”里,找不到出路,甚至处处碰壁。想想看,如果你睡在一间能容纳50个学生的教室那么大的寝室,午夜梦回,你醒来那一刻会不会有身在旷野的迷失与错觉?

由于我对空间感的偏执,我经常希望我所勘察的住宅有中庭(atrium)的设置,尤其是占地较广的独立式洋楼,这与日照指数有关系。大多数屋宅都有采光不足之弊,2楼或3楼的百叶窗可使采光度好些,但要防大雨滂沱时漏水。我去过北京与上海的合院(三合院),那种宽敞的感觉使我想起无拘无束的童年,植物使中庭与合院多了鸟语花香,我甚至聆听到流泉潺潺的声音。这些从盆栽、花丛、池塘的饰物作用已不仅是装饰,它们还能吸收碳气,并带给人体氧气、水蒸气、负离子,而排除掉一氧化碳、苯与甲荃。公司办公室的建材最多这种有害的物质,回到家里如果人们又面对同样的化学生态,命都要短几年。

大家都懂贝聿铭。贝氏是建筑大师,他是西方主义的集大成者。本文无意为他锦上添花。家宅设计或许更应该参考王大闳与李承宽。王大闳擅于用钢筋混凝土凸显木建筑的原质性,借力使力,“西学中用”。李承宽这名建筑师曾受教于名书画家吴昌硕,他的家居设计最具文人色彩或人本气质。他们的建筑作品那种东方情调令人着迷,而他们的风水布置顺乎自然而又应合自然。关于这方面的进一步析论,下篇再谈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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