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7月11日星期日

黄帝内经扶阳法

黄帝内经扶阳法
线装情结:
2010/07/07 2:54:21 PM
●温任平

笔者读《黄帝内经》是走马看花,看到奇花美卉,忍不住会介绍申论一番,指指点点,不外乎希望大家能有所体会,大家都健康。内经《素问:生气通天论》提及扶阳三法,第一法便是灼艾,用艾条薰小腹关元穴,因为关元穴是男性藏血、女性藏血之处。如果大家不知道关元穴在那里,不要紧,就点着艾条薰脐下部位15分钟,每天薰15分钟,直到皮肤表层映现红晕即可,这是温阳、暖宫、除湿、通筋活血的最佳窍门,比吃什么补品,都便宜、便捷,这是道家的养命心法。

硫黄回阳祛湿

第二法是用丹药,以硫黄为主,这点《扁鹊心书》亦有载,可用硫黄回阳祛湿。民国初年的名医张道纯有一定的西医医药的认识,在其著作《医学衰中参西录》大力推荐服用生硫黄来回阳,他说:“生硫黄的回阳效果,比人参还好。”不要以为连蛇都望之生畏的硫黄就是毒物,坊间卖的“硫黄消毒片”能去食物中毒,“硫黄清心丸”能安神、镇静。金、银、铜、铁都有安神、镇静的疗效,小儿抽筋、癫痫、急惊风,大夫的处方会加上金铂磨成粉末与其他药粉渗和在一起灌给孩子喝。《神农本草经》的第一药硃砂也是重金属,亦能安神,对人脑细胞异常放电造成的抽搐、痉挛、口吐白沫,有抑制作用,可免咬伤唇舌。脑科医生面对癫痫,可能会把不规则放电的脑部两边颞叶 (temporal lobe) 内侧割除,但这一切除,癫痫是治好了,但病人可能只留下过去的人生记忆,以后的事因为没有记忆库储存而无法留下印象。

《黄帝内经》的扶阳第三法,是巧用附子。东汉的张机(即张仲景),他与华陀是同期名医,他的巨著《伤寒论》提及以附子扶阳的方剂颇多。附子毒性甚强,煮煎一个小时其毒可水解至千份之一,附子能强心,使血液运行顺畅,乃大热之药,这味热药配合另一热药干姜(生姜利于发散去寒)便能驱逐风邪,回阳救逆。对于真寒假热,寒热交迸、阴阳两虚、上热下寒的复杂病情,附子能直攻要害,迅速“引火归元”。名医张景岳认为药中有四稚,它们分别是附子、大黄、人参、熟地;另一名医师陆懋修认为有四种起死回生药,它们是人参、附子、大黄、石膏。

多动四肢自然少病

汉代象数易学以12卦象征12个月,农10月为坤卦(纯阴爻),11月为复卦(一阳生于下),12月为卧卦(二阳生于下),元月为泰(三阳生于下),正月是一年之始阴气渐消、阳气渐长之期,故有“三阳开泰”的祝福语。冬去春来,万象复苏,人的身体也一样,冬寒隐去,阳气如新帆初发。而人体的三阳开泰,乃是“动则升阳、善能升阳、喜能升阳”。三国时代的华陀创编《五禽戏》,内文有载:“动摇则壳气消,血脉流动,病不得生。”原来人肯活动,多动四肢,让气血流通,病自然会少,整天坐在办公室,亲牍劳神,或对着电脑、电视,甚少站起来走动,气血自然瘀滞郁困。舒活四肢,让自己有机会微微出汗,是所谓动则升阳。

行善最乐,布施最乐,这种快乐的种籽正是阳升的原动力。你关爱别人,别人向你道谢,或眼色投过来一抹感激,那种感觉温暖。这种温暖的感觉也可以扶中温阳。这样说来有些玄妙,细思不无道理,天地之间,确乎有这种能量互补的现象。

至于善能升阳,高兴的确乎令人精神振奋。生活总有不少喜悦,找到一本自已喜欢的书,听到自己爱听的歌曲,与友侪相聚那种兴奋之情,都能令人精神抖擞,阳气升发。过度亢奋则犹似过度运动,都可能造成看不到的健康戕伤。

人一起床,如果发现口干,那还好,如果口干苦涩,这就是酸收性不足。肝胆同源(“肝胆相照”是非常巧妙的成语),苦是一种病源,当事人可能肝与胆都同时有问题。肝经出现状况,人易发脾气,会发抖,头自动摇晃,小腹疼痛,那是因为肝经从小腹分布过去,如果“腰痛不可俯仰”,不仅小腹,连弯腰也痛楚不堪,那便是肝阳虚,“肝开窍于目”,肝病患者,通常视觉都较模糊。

早睡早起身体好

肝胆出现病变的人,宜乎在晚上11时之前的子时便入寝。睡“子时觉”是让阳气有机会在这时辰生发。子时胆经当令,用西医的说法那是人体的寿命激素“褪黑素”(Melatonin) 分泌最旺盛时间,子时不睡晨起口必干苦,长期会弱化免疫系统,身体徒添各种病痛。

捱夜会折寿。古人早起早睡,生活简朴,反而得以养年。有些现代人学乖了,宁愿多步行,少用电梯;多走路,少驾车,多活动四肢,让血气流畅,心血管病自然减少。从日本、伦敦到香港的大学校园,好些教授是踩脚车前来学校授课的,与其把他们一个个看作“返朴归真”(我担心表错情),不如把他们看作有环境保育与身体保健意识的一群,那会较为稳当些吧。

2010年7月2日星期五

被压抑的 总会回来的

被压抑的 总会回来的
线装情结:
2010/06/30 3:31:48 PM
●温任平

龚鹏程教授几年前出任台湾佛光山大学校长,一时传为佳话,他是台湾最年轻的大学校长。在任期间他曾主办多项文化研讨会,公众与学界的反应都不错。龚先生治学的范畴甚广,于儒道释涉猎尤深。记得他还和黄仁宇教授就“大历史”这概念提出过诘问。

后来他筹办一项有点另类的社会心理学研讨会,主题是:僧尼的情欲问题。这事掀起轩然大波,学界包括大学里的同事、学生支持他的人虽说不少,但僧团对他不满的声音更大而有力。龚校长终被迫挂冠而去。奇怪的是,像台湾那么一个学术底子够厚、又喜八卦的社会,舆论竟低调处理,名嘴也没咬住这话题不放,这与台湾一贯的唱衰、呛声作风迥然大异。是不是宗教界人士不想把事情闹大,采取冷处理则不得而知。

如实的说,僧尼、神父、道士、长老与一般非修行人士的情欲世界有何不同,确实是个值得社会学家、心理学家、行为学家关心的课题。人有其先天的动物本能,通过持戒、打坐、念咒、诵经与其他宗教仪式,把先天的动物性或转化或驯化,并非易事。佛洛依德(Sigmund Freud)曾直言:“被压抑的总会回来的。”各种伦理宗教其经典均提倡爱心善行,通过频密的持咒诵经能否将核心观念“内化”(internalized)成为人的自然行为吗?如果不能完全做到,一个出家人或信徒能做到的平均巴仙率有多少?僧尼鬼混,偶有所闻;更轰动的是德高望重,外表慈祥的神职人员亵狎幼童这类事件一而再,再而三的发生。

圣贤也怕考验

人先天既秉有七情六欲,持戒是心理设防,茹素是生理设防。出家人不仅不能吃肉,连葱蒜这些有刺激性的蔬菜都得戒掉,就是不许食物挑起情欲。小乘佛教的僧人与信女见面,原则上该信女应该有伴同行,而且僧侣与善信一定要维持数尺之遥的安全距离。瓜田李下,事避嫌疑,是外部设防,因为圣贤也有妄念,圣贤也怕考验。修止观是内部设防,“止”是心念止于一境,让杂念不生;“观”是观照心念的动静状态,“你知道你想做什么而且你也知道有什么后果。”发乎情止乎礼,是儒的道德理想,是佛的行为实践。庄子提出心斋、坐忘、丧我以求虚,于是情欲不生,搞不好是另一方式的理性压抑,而大家都记得名心理学家佛洛依德的警示:被压抑的总会回来的。

是人就有七情六欲。僧尼也是人,也就不免在暇时或受到外部引诱有情欲之想。与其把这现象扫到毯子底下,不如摊开来讨论,从心理学、生理学、科学、社会行为学去探讨问题如何萌生,对当事人的僧尼是怎样一种天人交战的内心挣扎,如何解决(不是逞一时之快的解决)而又不会呈现愧疚反噬的状况,这种情欲紧张焦虑的情形对僧团是否是一个计时炸弹(迟早会爆发问题),作跨科际的交流探讨,可能有新的发现,找到纾解之道。一味赶僧尼去犁地种菜打发时间不是好办法。

幻觉与“逆幻觉”

笔者以为僧尼在更年期间最为脆弱,不少僧尼喜“妄言谵语(delirium),讲些莫名其妙的话,既非偈更非禅亦非开示。面对这些例子,我开始是殚精竭虑,揣测其内涵,后来才发觉都是些故弄玄虚的打油诗。更年期还有幻觉与“逆幻觉”(reverse hallucination)的问题,幻觉是当事人看到不存在的东西,“逆幻觉”是当事人看不到的眼前存在的东西。无论男女,更年期容易出现“身心症”(somalization disorder)能“创忆”(创造记忆),例如他∕她会说他∕她记得20年前,某月某日和某人在槟城新关仔角一起看星星,而事实上那位某人从不曾去过槟城,遑论关仔角。美国加州大学的V.S.Ramachandran教授曾与Blakeslee教授写过一部《Phantom in the Brain》,一个病人他的一只手被截去了,但那只不存在的手会痛,痛得他死去活来,来医院急治。这是幻觉又不全然是幻觉,是一种“身心症”。

读《红楼梦》多年,令我惊心动魄的不是王凤姐天机算尽终于人算不如天算害死自己;不是贾宝玉失去通灵宝玉,心智迷失“误娶”薛宝钗的令人扼腕;而是学佛多年,有洁癖的妙玉(她嫌刘姥姥邋遢)某晚诵经突然意乱情迷,仿似花痴,终致于不可收拾。多年之后贾府被抄家,妙玉失散下落不明,太虚幻境曲文有道妙玉“风尘肮脏违心愿,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。”堕入风尘,竟指被卖入娼楼。曹雪芹写金陵十二钗用的隐喻伏笔,他似乎对修行人的堕落特别在意,妙玉被马贼掳去,在妓院出现。这下场,读了令人既震惊又痛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