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2月2日星期一

我买了一台小笔记电脑

线装情结: 我买了一台小笔记电脑 2008/12/22

●温任平


买电脑正值我生日,也算是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或纪念品,大了(老了)一岁,总要学些新事物,对自己才有交待——


我自1958年“初试啼声”(一笑),在马来亚通报(已停刊)写稿,50载于兹,一直是在稿纸上的方形顷田上笔耕,这一趟迫于形势,要利用半年时间学习在电脑上打字、筹思,实在是一大挑战。我的工作忙碌,每天还得读书思考(思考没有什么了不起,人本来就是思考的动物,当然不愿想东西、得过且过的动物也真的不少),单单要摸熟那个手指控制那些英文字母,就大费周章。这是技法,要熟悉操作,必须假以时日,这件事使我相当苦恼。

首都于12月12日至14日在KLCC举办电脑展与行销会,规模甚大,参与的单位众多,我第一天花了7个小时去勘察,拿齐各个牌子的资料,回来与朋友磋商,花了好多时间甄选出4家公司晋入复审。13日我踌躇了一个晚上,又选定两个牌子的小笔记式电脑(Netbook)晋入决审阶段,情况有点像审阅文学奖的作品一样,形式与内容都得兼顾。在文学艺术领域,我是个现代主义者(a modernist),求新求异;在电脑科技范畴,我是个现实主义者(a realist),产品要经济实用,不求花俏。我是那种喜欢在咖啡座、速食店,一边看着人潮一边写作的人,电脑要有避震防护,电脑不能超过1.5公斤,才方便携带。文学应该繁复多变,以求风格多元,境界高超。电脑则愈简明易学愈好,工具不追求风格新颖,境界超脱,而是机械性的工整一致。

●终于买下一部电脑●

14日我花了4个小时终于买下一部8.9寸的小电脑,内置microsoft XP home,可以拼音法打字。我是学注音符号长大的,后来又没认真学汉语拼音,打起字来颇费踌躇。手提电话打短讯,偶尔碰上拼不出来的字词,可借助笔顺的一横二直三撇……助我一臂。电脑可没这种方便。换一个角度想问题,也正因为手机提供给我笔顺拼凑成字的方便,我的汉语一直没有什么进步,人都会有倚赖的恶习惯,贪图方便,连打字也想走捷径。今天电脑是买回来了,还不能用,得充电,未来这10篇8篇稿看来仍得用李敖的方式爬格子经营。看着新买回来的电脑,百感交集,记得20年前林吉祥先生说过:“40岁以上的人对电脑有心理抗拒。”我何止抗拒,简直是忧虑。

拿着重仅一公斤的笔记电脑,我的脑中倒想起两个人,非常极端的两个案例。一个是通过信但却从未曾见过面的黄维樑教授,他是前香港中文大学教授。他的博士论文专研中国历代的诗词眉批,该部诗话词话由台湾洪范书局出版,哥伦比亚大学夏志清教授对它推崇备至。提到黄维樑是因为他是个“电器盲”,据黄自述,他连换个家里的灯泡也手忙脚乱。我会换灯泡,天花板上面的长管白灯如果闪烁不定,我也有能耐(臭美)把它弄好或换掉。但我对电视、冰箱及其他音响器材的修理则近乎于自痴,我是“电器半盲”,我在想黄维樑写稿或处理系务文件来往,不知用的是什么中介。稿纸?传真?手批?还是伊媚(e-mail)?

●学些新事物对自己交待●

另一人是我见过面,一起吃过饭的詹宏志。他是个创意人,大学念经济,在中国时报担任过美工、编辑,他的文学评论目光独到,可谓多才多艺。40多岁的他卸下所有工作,太太在报馆上班,詹宏志却留在家里学煮乌冬面,一边筹划日后的出路。他发觉当时的台湾有关电脑的杂志虽不少,但却没有一份杂志可让不懂电脑者按部就班,把握到电脑技术的门窍。于是詹决定印行出版PC Home,从此詹宏志的各类电脑杂志一纸风行,迎合了社会大众与消费群的需求。重要的是,学着煮乌冬面的詹宏志,那时完全不懂电脑,与今日的温任平无异。我在想(当然是妄想狂想啦),我今日拿着这部8.9寸宽1公斤重的Netbook这犹疑迟缓的一步,会否是我日后跨进电脑世界的一大步?我将来的发展是黄维樑模式,还是詹宏志模式?

最大的可能是:我的发展与进度介乎黄詹两人之间。到头来,我想最小的收获将会是,我终于搞通了汉语拼音,日后不必为汉语拼音所苦,也不必借小蒙恬写版之助,勉强操觚。买电脑正值我生日,也算是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或纪念品,大了(老了)一岁,总要学些新事物,对自己才有交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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